西北王周雄信的寝房并没有多奢华,在权贵一族中,算是中规中矩。
慕尚明踏进房门时扫了一眼,宽敞如厅堂的屋内,摆着一张精致的案桌。
案桌后方的墙壁上雕刻着一条虎形壁雕,其桌面堆满了各种书信卷宗,略显凌乱。
屋内一侧,是用珠帘隔开的卧房,里面隐约能看到一张珠玉镶嵌的大床。
看得出来,周雄信平时比较繁忙,甚至将寝房和书房合并使用。
周雄信端坐在书桌前,两眼如虎般充满了煞气,死死盯着慕尚明。
待慕尚明拱手问候后,他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口吻,声如闷雷般质问道:“慕尚明,为何突然咒本王活不过明天?
今天,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,本王定让你活不过明天!”
说着,他一掌拍在案桌上,响声震得一旁的下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威逼中带着恐吓,若是常人听了,就算没做亏心事,也要吓得如同做了贼一般。
慕尚明心中虽有一丝慌乱,但好在思路清醒,神色表现得还算镇定。
与人谈判,就不能让自己乱了阵脚,更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破绽。
否则,定会让人乘胜追击,从而手脚大乱,一击而溃。
慕尚明笑了笑,双手揣进袖中,不以为意道:“王爷,请稍安勿躁,您若这般急躁,我可不敢说话了。
若是说了您不爱听的话,指不定我这好心就要变成驴肝肺,然后被你给斩首示众了。”
周雄信冷冷一笑,虽然不知道慕尚明在搞什么鬼,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道:“你直言无妨!
若是说的有根有据,本王赦你无罪!”
慕尚明点点头,不冷不热地谢了一句,然后在屋内来回踱步,左右打量,丝毫没有急着回答的模样。
最后,他的目光放在了书桌上,在卷宗缝隙中,正好看到了半块玄晶虎符。
慕尚明嘴角微微一勾,心中更加坚信了几分,周雄信徒然察觉到了什么,忙警觉地将那半块虎符收入袖中。
周雄信恼怒地瞪着慕尚明道:“慕尚明,你是在戏耍本王不成,不说话也罢,竟敢在本王寝房中明目张胆地张望!”
随即,他又朝着身侧的华之凌喊道:“立马给本王掏了他的一颗眼珠子,以示惩戒!”
站在周雄信一侧的华之凌眼神一敛,身形倏然一错,眨眼便到了慕尚明跟前,一把抓住他的衣襟。
慕尚明心中一惊,暗骂这西北王够狠,嘴上连忙喊道:“若是我没猜错,王爷是打算今夜造反吧!”
话音一落,周雄信脸色一变,华之凌也是惊愕地停下了手,回头望向自家主子。
周雄信冷冷地盯着慕尚明,良久,才挥手示意华之凌退下。
华之凌将慕尚明的衣襟松开,双眼带着警告意味,缓缓退开。
慕尚明不屑地瞥了他一眼,然后掸了掸衣襟,依然不惧地望向周雄信。
周雄信深吸了口气,沉声道:“本王向来尽忠职守,怎么可能会去造反?
慕尚明,你最好给本王解释清楚,要不然,本王就以恶意中伤之罪,砍了你的脑袋!”
慕尚明笑了笑:“王爷切勿激动,尚明之所以能得出此言,自然是有依据。
敢如此说来,也是想为王爷分忧解难呀!”
说着,他又来回走动,看似在酝酿词汇,其实,他又是在拖延时间。
因为,他并没有把握劝住周雄信不去造反。
毕竟,西北王也是一只久经沙场的老狐狸呀!
眼看周雄信又沉不住气了,慕尚明赶紧咳了咳嗓子,继续道:“今夜在入寝时,我有听到府外传来整齐的步伐声。
王爷府上土地宽阔,若非上百人在外面一起踏出,在府内的我,定然不可能听得如此清晰。
如果是府内护卫操练,也不至于在晚上操练吧?若是吵到王爷休息,那可不好呀!
所以,我没猜错的话,现在府外已经聚集了王爷的军队吧!
而且,那步伐整齐一致,如出一辙,估计,也只有精锐的军队才能做到这样了。”
慕尚明见周雄信没有反驳,他又笑道:“之后,我还意外看到王爷的几位得力大将,在深夜拜访于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