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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“行啊,”徐海若缓慢地伸出手,一双狼样的眼睛敛了戾气,看着他,“叫声哥,以后我罩着你。”
寻鸢和他握了一下手,扬了扬下巴,他的下巴尖尖的,在光下显现出圆润明亮的弧度,“小小年纪不学好,怎么净想着占别人便宜。”
徐海若听到这话笑了。这是寻鸢第一次看见他笑,心说还怪好看的。
于是乎,二人,就这么交了个朋友。二人都有些惊诧。
海若惊诧于自己在内院独来独往了将近两年,搬进东厢的头一个人居然进来半刻钟就与他交了朋友。
寻鸢则惊诧于自己的雷厉风行。他人生的前九年仿若笼中鸟,甫一入林莽,他没料到一切都发展的这么顺利。
第二天便不是休沐了,一切如常,天还不亮就得起床上早课。寻鸢从床上翻身坐起来的时候,海若已经全部收拾好了。他坐在床沿上,借窗外的最后一线月光打量着自己的手指甲。
“怎么这么快?”寻鸢掀开被子,身上的热气散进微凉的空气,他激灵了一下,从睡梦中带出的朦胧却还未散去。昨天不是还睡到日上三竿么?
徐海若看他迷瞪着丹凤眼伸手去够放在床头的衣服。衣服在昨晚上就被找出来,规规整整叠好了放在那里。寻鸢拿了外衣,慢条斯理一粒粒解扣子。徐海若忍不住“啧”一声,“怎么这么慢,你这样得迟到。要是动作这么慢明天就再早点起来。”
再早点起来。那不如不用睡了。“噢。”寻鸢不情不愿开始加速,徐海若懒得继续看他磨叽,起身到外面去等。
清晨的空气浸凉,带着些微林木的清芬,徐海若深吸一口气。他喜欢这种感觉。清醒的,冷静的,锐利的。内院是个不讲寻常规制的地方,一年四季都有新人陆陆续续地进来。新人进来,混着老人一起听课一起练武,刚开始跟不上趟,是要吃苦头的。徐海若看一眼掩上的房门,这小子看着像是出身极好的,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这个苦。
“收拾好了。”寻鸢拎了书袋推门走出来。
“收拾好了吃饭去。”徐海若把自己的笔墨书本腋下一夹,引着寻鸢往饭堂走。
他们两个起得早,饭堂里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,灯也只点上一半。早点倒是出人意料的丰盛,包子馒头豆浆油条,排了一溜,自取。一个袖子挽到手肘的干瘦老人靠在灶旁,眯着眼睛打着盹儿。
“管饱,吃不完的别拿,周叔发起火来可凶。”海若抽了两双筷子走,一人一双。
两个人拿了早饭对面坐了,徐海若端了一只大碗喝豆浆,眼睫垂下来,豆浆浓白,蒸蒸往上腾着热气。寻鸢拿了包子鸡蛋菜粥,看徐海若熟练地用筷子撕了油条泡进豆浆里去,“你是北方人?”
“嗯?”徐海若手上动作顿一下,弯弯嘴角,“多北算北方?”
“靠边境去了,”寻鸢埋头喝粥,“皇城这一带很少有人早上喝豆浆吃油条。”
“如此说来,我算得上是地道的北方人。”
“十一?”有人在寻鸢肩上拍了一下,寻鸢回头,看见是北三。
“没想到比我起得还早!”北三咧嘴笑,待到看清寻鸢对面坐着的人,那笑便绷住了。
北三冲寻鸢大大一个挑眉,眼睛里全是问号。
“徐海若,我与他住一间屋。”寻鸢大大方方给北三介绍。
饭堂里似是静了一下子,零星坐着的,因早起而有幸碰上这一幕的同门都敛了气息静静地听。
海若倒是没料到自己在外人眼中看来,居然是个这么了不得的人物。他放了筷子,眼见得站在寻鸢后头的那小子平头正脸,大大方方的,便点点头,示意这就算是认识了。
“幸会,”见徐海若跟他打了招呼,北三便也爽朗笑了,“北三。”
太清院里的北三。文武都能拿得出手。徐海若依稀听别人提起过,他人好像也还不错。
北三见他们快要吃完了,便先道声告辞,与同住的另几个人一起去打饭去了。
寻鸢这小子倒是会交朋友。海若端起碗来,喝下最后一口豆浆。
他放了碗,手背抹一把嘴,看寻鸢一眼,“吃完了吗?”
“唔。”唔,就是没有。寻鸢埋头开始扒粥。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徐海若吃饭也这么快。
“我爹是北境将官,我从小在北地军营里长大的,”徐海若一面等着他,一面说两句话与他下饭,“军营里面,干什么都得抢。所以我干什么都快。”已经许久没有人与他提起过北方了。
窗外还黑着,桌上的烛火闪动,映出老去的木头的纹理。饭堂里人声开始熙攘,人渐渐多起来了。